冰秋/冰九:抢救人质大作战<八>
我本来是想写欢乐文的呀...哪知道一写冰9就变成这样了...我想让冰哥欢乐求婚的啊!!啊!!啊!!!!!!!!!!!!!
*快完结了
*听著梦太晚
八、
卧槽!卧槽槽槽槽槽槽槽槽槽!!!!
这尼玛什么神展开啊?!
WTF?!
堂堂种马文霸主的女人们就这样下场啊??
后宫一夕之间没了,“洛冰河”难不成要迎娶“沈清秋”?
沈清秋恶寒一阵,就见那边的沈九亦是浑身颤抖,嘴唇惨白,彷佛“洛冰河”方才用世上最恶毒的话羞辱了他。
他几乎咬碎牙,自齿缝间挤出了一句话:「满口谎言!你这么耍我,很好玩么?」
「他没有说谎。」
一道清凉细软的嗓音凌空飞来。
柳溟烟御水色翩然落地,纱裙飘飘。
「昨晚,婴婴师妹传音入密告诉我,“冰河"将所有姊妹全都赶出去了。」她叹了口气,「果然,我们在你的心目中,比不上一个沈师伯么?」
惆怅也不过是一眨眼的事,自打她自愿离开魔宫以后,她的眼前便早已豁然开朗。
只能说他亲兄长的慧眼如炬。
沈九不敢置信,踉跄后退数步,柳溟烟一字一句,如暮鼓晨钟,轰隆隆、沉甸甸,一锤一下打进他的心窝,不能闪避,却也无法置信。
他只觉得荒谬。一切都好荒谬。
这个人,这场仗,这天下。
一切都荒谬无比。
他颤巍巍道:「你……」
不远处,低沉剑鸣嗡嗡响起,一道浑厚嗓音自半空传来。
「清秋,你不能跟他走。」
一听到这话,沈九苍白的脸蛋忽然就冲上一阵血色,他几乎蹲下来,弯腰捂着心窝数回猛咳,一旁的沈垣嘴角随即挂了一条鲜血,簌簌落下地面。
他又咳又呕,眼圈红得可怕,咳到最后,脸色竟逐渐铁青,只觉左胸附近闷痛难受,胸中突突乱跳,脆弱的心脏彷佛禁不起他太大的情绪波动,要挣扎着从胸口里逃出来。
他那一张秀眉狭目、清俊美好的脸,忽红忽白,诡异扭曲得近似恶鬼,然而他却是在笑着,笑得异样,笑得癫狂。
「反正我已经是个死人了,死哪儿都无甚区别,不是么?」
语毕,笑声戛然而止,他像是用尽了最后一口气,往后软倒。
“洛冰河”将他接住,另一手抽下一身宽松的外袍,在空中回旋如涡,将“沈清秋”包卷其中,往怀里一拢。
“岳清源”乘风而来,玄肃剑刃出鞘三吋,灵光乍现。
他内力雄厚,声音在空中隆隆作响──
「放下他!」
「滚!」
“洛冰河”抱紧怀中人,一个字尾声未落,人却已掠出数十丈开外,不等他剑锋全出,直接以爆量魔气将御剑飞来的一派之主掀飞老远,他趁隙抽出腰间短匕,竟是朝半空虚划。
洛沈二人互觑一眼,迅速飞掠追去,却是已来之不及。
心魔碎片!
那短匕刃身幽紫,魔光流窜,划出的长长弧度恍若天之裂痕,异样景色在空间夹缝闪现,“洛冰河”回眸一凛,踏入异界,携漠北君消失在众目睽睽之前。
亏得最后一缕真气吊着沈九的命脉,使他不至于立即死去,可就如他所说,他早已与死人无异,生死于他而言,再无意义。
这回,“洛冰河”并未再将他关入地牢,而是将寝宫一处卧室空出,为他所用。
他握着“沈清秋”的手,贴到自己颊侧,感受那病者的手,温凉而脉象紊乱,透漏着虚弱又病态的意味。
弱者的手。
他想,如果“沈清秋”一直都这般安静该有多好。
如果“沈清秋”一直都这般平和该有多好。
若是……不再醒来该有多好。
他吻了吻那只手的手心,因为已久未练剑,本来生有薄茧的表面变得光滑柔软,手指修长白如玉兰,却又不过分脆弱,有着男性手形的骨节分明。
而如今这样好看的手正无从反抗,任他揉捏赏玩。
要是不醒,你便不会反抗,你就是我的了。
可不会反抗的你,却当真无趣得很。
“沈清秋”躺于床上,薄被轻掩,所能见的任何一寸肌肤都几无血色,他轻轻放下他的手,探入那单薄的雪白中衣,按在他的心窝处。
那是他给的伤,他给他的死劫。
死劫,亦是死结。
沈九恍恍惚惚的作着梦,懵懵懂懂的盯着眼前景象。
小小的“洛冰河”和他还是流浪儿那时的待遇一样,受人欺侮,被人打压,连肚子都填不饱,一点点食物都要用命来换,那样不抱希望却又拚命去攫住一丝希望的神情,不正与过去的他如出一辙吗?
只是那时的洛冰河没有像岳七那样的朋友能与他扶持相护,只有一个病弱的养母,在家里奄奄一息的等他挣一点吃食回来。
沈九冷笑一声。
可笑他们的命运一样的悲哀,可笑他们的过去同样的凄惨。
他们本该同病相怜,如今却互相伤害。
明知这梦中古怪,沈九还是忍不住随着洛冰河而去。
只因梦境不愿令他待在原地,他只能迈开步伐,跟着幼小的洛冰河艰难的长大,直到终于来到能改变他一生的清静峰。
直到千辛万苦被收入门下。
直到被沈清秋泼了一盏热茶。
怀抱着希望,然后沮丧,最后绝望。
沈九并不关心洛冰河反应如何,他心中唯有恨而已,而只有伤害别人,才能令他舒坦。
却不能解恨。
自然不能解恨。
伤人八百,自损一千,就是在说的他。
令别人痛苦,换来自己短暂的快活,也换来永久的伤疤。
他不是不知道,那天的洛冰河偷偷在柴房里哭得淅沥哗啦,却没有亲眼见到,而如今直面看到这样好的孩子哭得涕泗滂沱,他心里仍是快活、得意,甚至是轻蔑,眼中的一抹痛色却掩藏得很好,就连他自己都不能察觉。
而往后他拿他出气,洛冰河就再未落过一滴眼泪。
再也没有。
洛冰河只是目光滢渟地凝视他,明如水镜。
那抹痛色,也在那双清澈倔强的眸光注视下,逐渐沉重,不断下沉,沉到深处,将心肉割裂,让伤口盘踞,而他愈是剧痛,就愈是恨,他愈是恨,就愈要伤害别人。如此不断循环,恒无止境。
曾几何时,他这个沈清秋,变成了他最痛恨的人,秋剪罗。
他的师父许他的这个「秋」字,当真有先见之明。
痛到了极处,他便万劫不复。
于是洛冰河长到了十七岁,被他一脚踹下无间深渊。
诸多魔物入侵绝地谷,各门派投入无数弟子菁英,几乎有去无回,沈九迫于压力,只好握剑进结界内救人。
不可否认大会出事当下,他有所动摇,心中怀揣着不安与期待。
期待他的死亡,却又恐惧他的死亡。
他成功在众目睽睽下救了洛冰河,然而却因为前段时间在灵犀洞险些走火入魔的后遗症,导致内息紊乱,不慎被魔物偷袭,洛冰河又惊又惑,却仍挺剑护他。
而他已然无暇思考其中涵义──他救他、他救自己的涵义。
无间深渊就在此刻大大敞开。
而那魔物尚未断气,抽搐几下,伸开八只脚爪,又跳上了沈九的颈脖,洛冰河剑尖一挑,迅雷电闪的砍飞了那魔物,自己却被沈九如惊弓之鸟的一脚踢下了无间深渊。
他以为洛冰河要杀他,他以为是。
洛冰河澄澈的眼终于染上了一层混浊薄雾,瞪得如铜铃般大,雪白身影在地狱般的恶鬼簇拥中消失不见。
是啊,他恨他。
怎么可能会相信他、相信他会救自己?他当然以为,洛冰河要杀了他。
他这一生,当真是失败得可笑,坏事做尽不说,偶尔做件善事,却每次都要弄巧成拙。
救柳清歌是;洛冰河亦如是。
「不哭。」
低沉又冷清的嗓音自后方传来。
沈九下意识否认:「谁哭了?」随即抬手抚脸,干涩光滑,一点没有湿润。
那声音道:「你心里在哭。」
他冷笑一声:「你又知道。」旋即转身。
果然是“洛冰河”,他神色静谧,负手而立,一身漆黑,黑发共衣襬齐飞。
他不回应,目光破碎如裂痕满布的冰湖,正在瓦解,而那视线,只是看着方才阖上的无间深渊旁,踉跄着跌坐在地的过去沈清秋。
「原来你真是想救我,只可惜吓得把我踢了下去。人的猜忌真是可怕,不是么?」他淡淡道。彷佛在说着与他无干的事。
「哼。」
「我竟忘了这回事。而后在无间深渊那五年,心中被魔占据,只想着要寻你沈清秋复仇。人为什么就对恶的记忆这么深刻?」
沈九又是哼了一声,倚着一旁梦境造物的树木,看向那个跌坐着无法站立的自己,嘴角弧度似笑非笑。「你记恨我深刻,便是心中对我的印象只有恶了吧。我何曾对你善过?你掉下去,对我无利有害,自然要救你。」
洛冰河却也笑了,说不清是嘲讽还是不以为然,可他一直以来的阴霾神色却一扫而空。
「我是来与你道别的。」
沈九眉间一挑。「那就快滚吧。」
「在走之前,我希望你再允我喊你一声师尊。」
沈九终于看向他,定定然的看向他。
兴许是在梦中吧,他竟已然不怕他,心里也感觉不出任何激荡的情绪,似是止水,又如死水。
「休想。」
洛冰河蹙起眉,神色古怪,而后扯开一抹张扬的笑。
「沈清秋,你想死是吗?」
冷不防的一句话让沈九细微地抖了抖,然而观其神色才发现,原来这句话并非威胁,而纯粹是个问句。
他眼底隐隐有一闪而过的惶然。
「若你活着,我自然是死了痛快。」
「哦?」洛冰河指尖擦了擦下颔,饶有兴味道:「那你想不想我死?」
沈九宛若真心实意地笑道:「想得要命。」声音却阴沉下来,「与其活着生不如死,不如去死。反正,我本来就要死了。」
逼真的微风过境,洛冰河看着他,岿然不动,一双眸子如坠入深井的两点寒星,深沉却是黑亮。
他诡异地咧嘴笑了,看上去真假难辨,却怪异的有股得逞的满足。
沈九正想找些恶毒的字眼来讥讽他,眼前的景象却徒然骤变,梦境如狂风扫云雾,登时消散。
风中却传来了不远不近的低低声响。
那声音说──
「师尊。」
洛冰河再次捣入魔宫时,看到的是这样的景象。
纵使他统御魔宫,手下千万,怀拥挚爱,历尽风浪,瞧见了这幕,也要感到不能置信。
他本以为会看到一个缠绵病榻、不久人世的沈九,可能被“洛冰河”所折磨,也可能被作更无法原谅之事。总之,或许他愈是狼狈,才愈是正常。
如今景况却是完全相反。
“洛冰河”乌发披散,躺在床上,闭目不醒,即使洛冰河闯入的动静响彻云霄,他也不为所动,灵魂彷佛堕入了另一世界,躯壳再也无法苏醒。
而“沈清秋”,半跪着撑在床角,身上只着雪白中衣,脸色惨白如纸,死死瞪着床上的“洛冰河”,秀雅的眉眼间一缕茫然流转,微张的唇不住发颤,唇色略淡,却是粉润着的。
洛冰河注意到他气息平稳正常,竟是已毫发无伤,甚至,康健得很。
见他来了,“沈清秋”纤瘦的身子猛地一颤,朝他扑过来,洛冰河下意识扶住他。
他的嗓音嘶哑得可怕,像是被粗砾喂饱了喉管。
「洛冰河,你……你为什么要救我?他为什么要救我?」
却是惊惶失措,宛如做错事了的孩子。
老天爷总是与人作对。
想弃命如敝屣时,却令你劫后余生;想活命于苦难时,偏生要断你后路。
待续。